龙好公叶

走笔至此鸽一半
诡秘之主深度沉迷中
cp脑,蒙红/蒙克反复横跳
杂食世愚世/红银红/伦克伦
不定期爬墙

【露中‖镜仙·柒·扑朔】

      长着马脸的女生缩在被子里,抱膝侧卧,把自己团成一个球。

      枕边包着塑料保护壳的旧手机忽然亮起,来电显示震动了几下,又被挂断了,紧接着浮上来一行消息提示。

      “球”里探出一只苍白的手,抓起手机,在原处留下一些玻璃碎屑。

      『学委-柏莎』:金教授要做课堂测试,点名班长发卷子!我就先帮你发了~

      那只手丢下手机,缩回原处。没过几秒,手机再次震动起来,消息一条接一条,似乎十万火急。

      “球”发出一声烦躁的叹息,松开了自己,抓过手机查看消息。

      『学委-柏莎』:克洛艾,醒醒

      『学委-柏莎』:教授要查旷课

      『学委-柏莎』:我兜不住啦

      『学委-柏莎』:别睡了,快来

      『学委-柏莎』:我跟教授说你在生理期,千万别穿帮呀

      『学委-柏莎』:切记!生理期!

      克洛艾静默了一秒,随即迅速起身换衣服。她遍寻头绳无果,干脆借用了室友的一根,将黑色的长发在头顶高高绑成马尾,拎上钥匙匆匆出门。

      女生宿舍跟工科类专业的教学楼只隔了一条小路。克洛艾穿过雨幕,一路狂奔上了七楼,平复了一下呼吸,让自己看上去更加自然,才缓步走进教室。

      她向金教授解释了自己的“生理期”,语气干巴巴的,像是在汇报今日的天气。

      金教授扶起老花镜,打量了她几眼。

      面前的女生骨相英气飒爽,可惜面色苍白,嘴唇干裂,满眼血丝,瘀着黑眼圈的眼袋几乎沉到下巴上,生生破坏了原本就只能算中上的相貌。

      克洛艾顶着这副病容,与她平日里整洁严肃的形象天差地别,真的是生了病的模样。

      金教授眼中闪过一丝同情,摇着头抽出试卷交给她,在表格上记了一次“克洛艾,缺勤”。

      克洛艾端着十分刻板的语调再次表达了谢意和歉意,找了个空位落座。

      阿尔弗雷德挨到伊万旁边,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这是马脸有史以来第一次缺勤!”

      伊万挨过去,跟他头凑着头:“据小道消息说,克洛艾自从初中起就再没旷过课了。”

      阿尔弗雷德啧了一声,“十年的全勤没了,她好惨。”

      王耀破天荒的从卷子里抬起头,凝视克洛艾的背影。

      邻座的伊万借着翻看试题的动作,假装不经意的的扫了他一眼,垂下头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  不多时又陆续进来几个学生,有男有女,教授照例给了他们试卷,每人都记了一次旷课,毫无偏私。

      这一次的课堂测验并不难,出的都是上课讲过的知识点。只要平时认真听课并且听懂,想拿高分还是很简单的。除了少数不安分的学生,教室里大部分人都很安静,落笔的唰唰声不绝于耳。

      金教授挥舞起木质教鞭,不时敲击讲台:“某些同学不要交头接耳,要独立解题……靠墙第六排那个同学,对就是你,手机放书包里去!再被我看到一次,就要请你离开教室了。”

      阿尔弗雷德抬起手,姿势十分夸张的捂住了耳朵,用这种方式表达对噪音的不满。

      金教授哼了一声,放下教鞭,走下讲台,打算直接深入阶梯教室的基层,来到同学们身边近距离监督。

      这下不止阿尔弗雷德,周围许多看上去很安静的学生,都不约而同地用口型描摹出了某个需要消音的词。

      王耀卷面上的字迹依旧规整漂亮,他就连每一次抬笔的动作都相差无几。伊万怀疑,就算此刻外面天雷滚滚地动山摇,王耀也能稳如泰山,将字与字之间的空隙之差,控制在一个小得恐怖的区间内。

      许多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——每当他全身心投入一场考试,时间便会过得飞快。所以,下课铃响起的时候,还在奋笔疾书的学生占了大部分,他们希望能抓紧最后的机会多拿几分,为不久后的期末考试减轻压力。

      金教授回到讲台上,招呼各班班长收卷并上交。克洛艾摇摇晃晃的站起来,很快踉跄了一下,跌在地上。

      周围的女生发出惊呼,纷纷上去扶她,嚷着要送去医务室。

      柏莎也想上前,可金教授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,点名开考前发卷的她代替身体不适的班长完成收卷的工作,她只好耐住性子,满脸焦急地催促起拖延者。

      大课间是上下课和换教室的高峰期,走廊很快传来嘈杂人声。

      王耀忽然站起来,大步走出教室。

      伊万来不及反应,身体已经先于大脑行动,迅速追了上去。

      阿尔弗雷德猝不及防被抛在原地,重新变成孤家寡人。他冲伊万的背影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,小声说了句什么。然而这个白眼用力过猛,他的眼睛有些疼。

      王耀的脚程很快,几乎是眨眼间就跟上了搀扶着克洛艾的队伍。他没有加入,反而挤到了前方,面内背外,抬臂挡开一侧拥挤的人流。

      临近的学生发觉到克洛艾的异样,纷纷驻足礼让。离得远一些的学生们发出质疑声,用言语和身体催促队伍前进。

      伊万紧跟上来,与王耀看齐,在队伍另一侧张开了双臂,隔出一小片安全区域,并高声喊道:

      “这里有病人!请大家让一让!”

      这下,连较远处不明真相的学生也停了下来,人群主动压缩空隙,为小队让出通路。

      搀着克洛艾的两个女生向他们投去感激的目光。

      医务室设在一楼,是个干净明亮的小房间,一行人满头大汗地赶到此处,被一名年轻女护士迎进来。

      女护士身着白色制服,指挥着众人将克洛艾扶到靠窗一侧的病床上,另一个花白头发,脑后盘了个髻的女医生从里间出来,查看克洛艾的病情。

      伊万站在稍远处,看着医生拿出听诊器往克洛艾的身上贴,一边低声问王耀:“你是怎么知道她生病了的?”

      王耀不无意外地看了他一眼,“你怎么知道我知道?”

      那当然是因为,你看她的时候眼神不对,被我发现了。伊万在心里回答了他的问题,嘴上却说:“我猜的。”

      王耀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  伊万没能等到他的追问,眼看医生已经要准备给克洛艾挂水,只好主动出击:“你似乎掌握着能够快速鉴定病情的技术?”

      王耀轻轻点头:“你可以这么理解。不过确切的说,这不是技术,而是经验。”

      “经验?为什么是经验?”

      “斯基同学,你的华文这么好,应该听过一个成语,叫'久病成医'。”

      伊万噎了一下,没有料到王耀会给出这个答案。

      这位室友迄今为止都很正常,除了很容易扭到腰,看上去没有任何“久病”的迹象……

      对了,老呢好像说过,王耀是休学回来的,身体还没好全。他相对于病人来说他有些过分健康了……那么王耀是因为什么病休学的?

      腰椎疾病吗?

      伊万的思绪忽然朝着某个不便言明的方向脱缰而去。

      王耀似乎以为伊万并未不知道“久病成医”的意思,便简单解释了一番,末了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:

      “上周的今天,大概也是现在这个时段,我也是先通过你的脸色和手掌的温度,才确认你在发高烧,进而劝你回去休息的。这也是根植于我的经验。不过,我也是后来才发现,这似乎给你造成了某些困扰?”

      原来他那时既没有嫌弃我,也不是暴露洁癖,而是发现我生病了,才在握手的时候皱眉的?

      伊万有些汗颜,正想解释一番,话到嘴边,却被冲进来的人影打断了。

      来人身穿雪青色连衣裙,飘逸的深棕色长发被烫成柔媚的大波浪,五官精致漂亮——正是终于交掉试卷,姗姗来迟的柏莎。

      柏莎丝毫没有留意伊万和王耀,或者说,没有留意除了克洛艾之外的任何人。她的喘息声很重,一半是出于从七楼直奔而下的疲惫,另一半则是出于她发自内心的担忧。

      “医生,克洛艾她怎么样?”柏莎问道,眼睛却注视着病床上的女生。

      头发花白的医生重重叹了口气,“体力透支加上低血糖!这位同学,生命何其宝贵,就算你爱美想减肥,也要注意适度啊!”

      柏莎红了眼圈:“怎么会这样……”

      克洛艾睁开眼睛,看向医生:“请问,您是否能诊断出我的其他疾病?”

      “你还想有什么病!”医生非常不悦,她最看不上这些仗着年轻就把健康当儿戏的少男少女!

      克洛艾迟疑了一下,眼中浮现出困惑和迷茫,这两种情绪在她身上非常少见:

      “我总能感觉到,有一个女人在我体内,尖叫,哭泣,向我传递恐惧,搅得我无法做任何事,只能躺在床上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  不等医生回答,她又补充道:“对,没错,是感受到,而不是听到。她似乎可以直接在脑海中与我交流,而无需借助任何的媒介。”

      医生脸色变得严肃: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现在还是这样吗?”

      克洛艾没有丝毫迟疑:“今早。现在比刚开始微弱很多。”

      柏莎短暂地“呀”了一声,所有人都看向她。

      伊万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
      “你说今早,有件事情,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,”柏莎似乎回忆起某个非常可怕的场景,以致气息不稳,只能极力组织着语言:“今天早上,我亲眼看到你从宿舍外面走回来,当时你的姿势很奇怪,就好像……

      “就好像一个人偶,关节上缠着线,被什么东西操控着一样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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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前把克洛艾的职位搞错了,她应该是班长而非班委,前面的几章也会逐一改过来,实在不好意思

改完就晚安咯_(:з」∠)_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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